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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的蒲扇
  张君燕/文

  闷热的夏夜,突然停了电。人们纷纷从屋子里走出来,楼下的小花园立刻热闹无比。“妈妈快过来,李奶奶这里真凉快。”女儿高兴地向我招手。看着李奶奶手里摇动的蒲扇,我轻轻笑了起来:“咱们家里好像也有一把蒲扇呢!”

  是的,小时候,蒲扇是多么常见的一种物品呀!记忆中,蒲扇可是奶奶手里的常备品,夏天时可以用来扇风纳凉,其它季节可用来扇火,让饥肠辘辘的我们早点吃上饭菜。奶奶的扇子是用普通的蒲葵叶、柄制成,不过奶奶仔细地用蓝色的土布给扇子包了边,扇柄也用两片削得光滑的竹片包裹。经过加工的蒲扇看起来既美观又耐用,可以用上四五年。

  对于蒲扇最深的记忆还是在夏夜,每天吃过晚饭,奶奶就会带着我们坐到门前的大树下,轻摇蒲扇,给我们讲各种各样的故事。讲得最多的就是“孙悟空三调芭蕉扇”和活佛济公的故事。因为这两个故事都和芭蕉扇有关,我们更多了几分兴趣和向往。很多次,在奶奶蒲扇的凉风下,我和哥哥都听得入了迷,似乎忘记了炎热,忘记了周围的蚊子。直到现在,我的脑海里仍常常浮现出这样一个画面:在夜色中,祖孙三人坐在大树下,奶奶轻轻摇着蒲扇,我们竖着耳朵倾听,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和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。

  后来电扇在农村得到了普及,按开电源,便有风吹来,汗水在强大的风力下立刻消退,奶奶的蒲扇便对我们失去了吸引力。可很快便有问题出现了,电扇吹久了,会感觉头痛、恶心、无力,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。奶奶便会心疼地说:“机械的东西哪能比得上人工的呢?”

  于是,那些炎热的夜晚,奶奶会坚持关掉风扇,坐在床前为我们轻轻摇动蒲扇。蒲扇虽然没有电扇的风力大,但扇到身上却格外舒服,似乎更凉爽。很多次,半夜我迷迷糊糊地翻身时,似乎仍感觉有风不断地扇在身上……

  再后来,我们全家搬到了城里,再加上空调的普及,蒲扇差不多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传说了。如果不是一个停电的夏夜,如果不是李奶奶手里的蒲扇,关于蒲扇的一切记忆似乎永远不会再被记起了。但我知道,这些记忆永远都不会消失,因为它不仅仅是对一件旧物的怀念,更是对一份爱的追忆。

  我想,我要把埋没在柜子深处的那把蒲扇找出来,让女儿感受一下蒲扇的凉风,给女儿讲关于蒲扇的故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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