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端午来临,千家万户飘满粽香时,我就会想起孩童时代过端午和母亲包粽子的情景。
小时候,在农村老家,端午节虽比不上春节那么隆重热烈,但儿时的端午节,尤其是母亲包的粽子,那香味,在记忆中像是一坛老酒,历久弥香,令人回味难忘。
每年的端午节,总是逢在麦浪翻滚之际。这个时候,该是农家一年最忙的时候了。但无论有多忙,闻到人家粽子的清香,我们这些孩子们总会馋涎欲滴。这个时候,不用我们叫嚷,母亲就会卷起裤腿,到河滩上去采摘那一行行青翠的粽叶了。晚上回到家里,母亲先是将糯米洗得干干净净,再把糯米放在水里慢慢浸泡,然后把洗净的粽叶叠得整整齐齐,这些准备工作做好之后,母亲就和父亲一起包粽子了。
母亲包粽子,一般选在晚饭之后。父亲虽然不会包,但这个时候,父亲就会按照母亲的“旨意”,坚持陪护在母亲身边给她打下手。而我们这些儿女,也会围在父母的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一家人沉浸在包粽子的幸福中。不一会儿,几十个粽子就包好了。这个时候,父亲就会甘愿当起“伙夫”,他常常把锅底的柴火烧得很旺。不一会,屋子里就弥漫出诱人的粽香,这个时候,我们就会迫不及待地直咽口水。看见我们一脸的馋相,母亲笑着指我们的小鼻子说:“看把你们馋的,粽子还没有熟,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了!”在母亲的嗔怪声中,父亲总是及时打开锅盖,从锅中捞出几个粽子来让我们先尝尝,当我们对着那青绿的粽子大快朵颐时,父母满脸荡漾出的全是幸福的涟漪!
母亲包粽子时,是很认真的,一点点捏着粽角,捏得很专心很仔细,每一个粽子都包得有棱有角,丰满结实。那时的端午节,我们一家人围坐一起,津津有味地吃母亲包的粽子,是我们最奢侈也是最美好的享受了。
儿时的端午节,每年我们都吃母亲包的粽子。正因为有了母亲包的粽子,那段艰苦而又温馨的日子,总让我们记忆犹新,回味悠长。如今,我早已跨进了城市,也有了妻子和孩子,唯一遗憾的是父亲过早去世了。没有了父亲,每年的端午节,母亲总不忘打个电话给我,说端午节到了,她包了好多粽子,等着我们回家吃呢。
这个时候,我的眼泪就会不自觉地流下来。父亲不在了,包粽子时,母亲再也没有人给她打下手了。尤其是,她老人家也知道,如今粽子没有什么稀奇的,满超市满大街到处都是,可她还是包了那么多粽子。为什么呢?儿子问我这个问题时,我认真地告诉他,同样是粽子,但粽子是不一样的,别人包的粽子,那是用来出售的,只有自己母亲包的粽子,吃到嘴里,才会倍感母爱的珍贵,因为母亲包的粽子,不是用来卖的,在岁月的长河里,它包含着母亲对儿女太多的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