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阅读习惯是从父亲那里传承过来的。半个多世纪过去了,几乎没有中断过。小时候,家居农村,条件有限,吃的粗茶淡饭,住的土窑瓦房。没有电灯照明,没有书桌椅子,家里却珍藏着许多书籍。有的是父亲从文家坡公社代销点的图书柜台上用农副产品置换的,有的是在旧书摊上购买的。给我印象最深的有罗广斌、杨益言先生的《红岩》,李英儒先生的《野火春风斗古城》,金敬迈先生的《欧阳海之歌》,范文澜先生的《中国通史纲要》,还有《新儿女英雄传》等不少书籍,那些人物、那些故事、那些环境铭刻在我的心灵深处,可是作者的姓名我记得不准确了。
在物质短缺时代,我们对阅读的渴望不亚于对美味佳肴的馋涎,每天不看书好像生活缺少点什么似的,感到空落落的。每每沉湎在精神世界里出神入化,有时义愤填膺,有时笑出声来。凑近煤油灯夜读常常被火苗燎焦头发,熬干了灯油担心母亲斥责;手还执卷却酣然入睡,父亲替我拿掉书本,盖上被子。阅读在我的脑海里展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,一张张画面令人耳目一新,一个个问号涌上心头。阅读使我增长了知识,开阔了视野。可以说,我对人生的认识是从阅读开始的,也是通过阅读升华的。
我至今认为阅读是一种精神享受。不读书的人不可能有知识和素养,没有读书习惯的民族是没有创造力的民族。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,也是反馈我们浅薄无知的显微镜。自己原以为大小还算一个有点知识的人,但是,随着阅读数量的增加和范围的扩大,越来越感到自己所了解和掌握的东西太少,令人汗颜和不安。
告别故乡,我走进了县城,成了一名公职人员,下班后比较富裕的业余时间给我提供了更大的阅读空间。我到县图书馆帮助两位老师整理图书,赢得她们的极大信任,她们给了我一把图书室的钥匙,我用父亲送给我的印着“红军不怕远征难”字样的黄色挂包,背一挎包图书回去细看,看完了再送过来放回原处。这样以来循环往复,把那里的存书全看了。我第一次读《共产党宣言》的时候16岁,合上那本白底红字的小册子,我当时怎么也不明白,共产主义是我们向往的美好社会,《宣言》的首段却写着“有一个幽灵在欧洲大地上回荡……”
阅读触发了我的写作兴趣,我们成立了九勤读书会,县总工会给我们免费办理了图书借阅证。我们每隔一周聚会一次,畅谈读书体会,交流作品,业余生活感到充实,也为干好工作贮备了知识,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认识水平和综合能力。
到了网络时代,女儿从北京给我拷过来一套中外名著、《史记》《资治通鉴》等图书的电子版,我把它放到电脑硬盘里,但是总觉得没有欣赏纸质读物那样惬意。无论怎么繁忙,我每天坚持读书两小时,在重读《红楼梦》时,每天只读一回,我觉得曹雪芹是个全才,书中的诗词歌赋,灯谜楹联,音律药方,棋琴书画,养生食谱,风土人情,官制礼仪处处精彩,甚至方言俚语都是精品,细细玩味,意蕴深厚。
阅读不可饥不择食,博览群书必须选择大家力作。明确自己钻研的方向,适度定位,在知识的海洋翱翔,在学业的顶峰创新。
阅读在享受中感悟。读诗使人聪慧,读哲使人敏锐;读史使人明智,了解世界和祖国的过去,回眸民族复兴的历程,使人会变得格外清醒和睿智,